第三节：黑夜
第二天，我把昨天的经历告诉给了藤梓姐。
「真是意外呢，没想到你居然被魔物袭击了，没有死还真的是万幸了。」藤梓姐笑着，好像任何事都和她没关系。
「喂喂！别把别人的危机当成笑话啊！」我发泄着自己的不满说道。
「好的好的。」藤梓姐止住了笑，但很快脸色就变得略微凝重。
「我所在意的并不是魔物的袭击，而是你所说的那个奇特的空间。不觉得奇怪吗，这座城市可没有那么大的无人区，而且根据你所说的，那是完全模拟现在的城市的面貌的空间，不觉得奇怪吗。」
…………
要说奇怪的话，我从一开始就感觉到了。
「真的好奇怪……」藤梓姐很快就陷入了沉思状态，那份认真甚至让我怀疑之前和我说话的人是另一个人。
（不如说是双重人格？）
我心里偷笑着，饶有兴致的看着她。
大概是注意到了我奇怪的视线，她撇着眼看着我。
「咳咳！这件事就先放一边吧。」大概是被这个视线看的有点害羞，藤梓姐转移了话题。
「魔物的位置已经确定了，现在我们要出发了。」说完，她站起了身，准备出门。
「诶……去哪？」
「装什么糊涂，当然是旧城区啊。」
………………
又是那里吗…………
还真是个多灾多难的城市啊！
我的心中不由的发出如此的抱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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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哈……哈……哈哈……哈……」我不知道自己身处何地，也不知道自己为何要逃跑，我逃跑的意义……到底是什么？
努力回想者，胸口……好痛……好痛……但是不能停下来……因为我知道，如果我现在停下来的话，双腿就再也没有力气站起来了……
我逃跑的意义……是？
谁的嘱托？
「活下去……霖……」
「如果是你的话……就算只有你一个人……也……」
那人是谁？
好痛……
好痛……
好痛……
好痛苦……
触碰到了脑内的开关，神经如同胡乱生长的枝条一般疯狂的打着结。
但是就算是脑子马上就要爆炸，我也无法回忆起那个人的面貌。
「啊！」突然，我的左腿被什么东西绊了一下，我就这样正面倒在了地上。
「救救我……救救我吧！」一个男人抱着我的脚，苦苦的哀求着。
那简直不是人类的脸，血肉早已模糊，双眼布满了血丝，折断的双腿根本无法动弹，就这样……一下一下的用着手向前进。
那简直是……怪物！
「救救我……救救我……救救我……」如同疯子一般，像我扑了上来。
「放开！放开我！」两个人在一起，尤其是其中一人是无法行动的情况下，两人都会死，这件事情……我早就明白。
「快给我，放开！」用着右腿不断的向他的脑袋上踢，但是不管怎么用力，他也不肯放开他的手。
「救救我……救救我……」他嘶哑的声音如饥饿的野兽一般，似乎随时都要将我吞下去。
（这样下去……要死！）死亡的恐惧感瞬间冲上了大脑，我的思维已经不再受我的控制……
「霖……」
「放开……快给我……放开！」
「霖！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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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哈…………」现实中的声音将我从噩梦中拉出。
「霖……没事吧，已经到了」
我用力的用手将身子硬生生的撑了起来。目前的时间早已超过10点，这栋大楼所在的街区早已废弃，没有人可以想象到这里原本是一个繁华的地带。周围都是十几层的大楼，因为多年没有使用而早已破损，大量的铁链已经封锁了每个楼层的大楼。除了我和社长，毫无一人，幽深的环境使人的恐惧感油然而生。
「对不起，藤梓姐，刚才睡过头了。」
「先不说这个，你的额头出了很多汗……没事吗？」
社长的声音略带关心的声音说道，看来让她担心了。
「稍微……做了个噩梦……不过没事……真的没事……」
「这样吗？……如果真的是这样的话就没事了……」她虽然似乎还想说什么，但她很快摇了摇头，走下了车。
我正准备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，不过双腿早已发麻，动弹不得。
幸好藤梓姐已经离开了车内，没有发现我现在的状态。
「喂！快点下车！」
「嗯，我明白了……稍等一下。」
我稍微调整了自己的身体，走下了车。
「这里……虽然被那次灾难影响，但这里也安静过头了吧。」
「是啊……就算是贫民窑也比这里要热闹的多，果然，那次的灾难的影响是我们无法想象的……」
静谧的月光，是整个街区仅有的生机，周围的环境使我的紧张感不断的上升。
我注意到了我们目标的大楼，虽然这里也同样被铁链所封闭，但很明显，有好几根的铁链已经断裂。我走向前，仔细观察了铁链的断口，断口十分平整，周围没有一丝铁锈，很明显，这是人为破坏的。
「这次任务我不能与你一起行动了，自己保护好自己的性命吧。」在这个时候，社长的插话几乎让我差点摔倒。
「社长……你又要偷懒？」我有点无奈的看着她。
「怎么可能……我只是……算了，用自己的双眼去理解吧，其实我自己也不明白……某种预感告诉我，这次行动只有你能能完成。」
「某种预感？」无法理解社长的话语……
「用自己的双眼……吗？」即使不情愿，但现在只有自己去看看了。
我慢慢的从铁链中的缝隙中穿过，走进了大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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死寂环绕着整栋大楼，独自一人追寻着自己的感觉，一步步的登上了楼梯。
行走在布满碎玻璃的走廊，每前进一步，大脑的疼痛就开始剧烈的增加。
大楼的尽头似乎传来了仅有几个音符的曲目，即便断断续续的传到我的耳朵，但任然能够感受到生命的力量，似乎要将我带入梦幻一般的世界。全身的力量似乎开始逐步的消减，剧烈的疼痛使我几乎要晕厥过去……
我似乎看见了前方有一位天使来迎接我前往天堂……
「不！不对！这是暗示！」一瞬间意识到陷入了暗示之中，意识开始苏醒，前方的“天使”完全改变了形象，手持着刀刃向我扑了过来。
「你的暗示！是没有用的！」右手出现蓝色的幽光，在“天使”靠近的一瞬间挥出了手臂。
「啪……」一声轻响，“天使”的头颅应声而落。这时我才能看清“天使”的全貌。
「人偶……吗？」仿佛被戏弄了一般，胸口的怒气使我迫切的想要找到始作俑者，我收起了右手臂的蓝色手刃，渐渐向天台移动。
「这里就是……最后的目的地吗？」来到了天台的大门前，稍微咽了口口水，打开了大门。
静谧的月光轻易透过了大门，照耀着整个走廊，因为楼高的缘故，我能清晰的看清整个街区的全貌。
「？」仔细观察着周围，我发现了在天台边缘，一名身披法袍的女子站在了那里，法袍严实的遮着她的双眼，在她的周边，围绕两只兽形的怪物，很显然，这两只怪物就是照片中那两个光点的主人——盖亚的魔物。
「啊呀，我们的客人总算到了。」那个穿着法袍的女人看到了我，露出了谜一般的微笑。两只怪物很快的脱离了那个女人，向我的两边走来。
「切，被包围了吗？」我看着现在的情形，感觉到了不妙。
「那么，你们现在摆了这么大的阵势，有什么目的。」
「啊呀，连招呼都不打就问了这么失礼的问题，真是一个无礼的男人。」
「我可没有时间听你们的废话，赶紧给我交代清楚。」
听了我的问话，那个女人的法袍底下露出了邪魅的笑容，她轻轻弹了下手指，瞬间，黑烟密布在我的周围，很快，我的周边多出了6个魔物。
「糟糕……」危机的出现使我的瞬间紧张了不少。
对手是黑犬类的魔物，与普通的魔物不同，那是没有任何核心存在的魔物，但与此同时，它是注入了短暂生命的产物，实力比普通魔物还要低下，如果是受到致命伤害的话，大概马上就会“死亡”。
「那么，现在你能乖乖的听我说话吗？」带着戏谑的声音，穿着法袍的女人耸了耸肩。
「哈……这种情况还真的是出人意料……」
「但这一切都在我们的意料之中呢，霖同学。」
「什么啊，居然还知道我的名字，难道我和你认识吗，小姐？」尽可能的想要套到一点情报，我不停的和她周旋着。
虽然是这样，但是也只是拖延时间，我在脑内无数次的演算着战斗的方式。
「当然，不过你并不认识我，我们只是单方面的互相认识罢了。」
「哦？这么说来，你们的真正目的，就是我喽？」我用着试探性的问话，观察着她的反应。
「某种意义上是这样的，但我们的目的可不是俘获你……」那个女人的回答正中我的下怀。
「嗯？什么意思？」
「想要提问的话，先解决你是否能活下去的问题吧」
黑影一步步的靠近，四周散发的杀气，似乎要将我吞噬一般。
「面临几乎必定死亡的结局，大概都要挣扎一下吧」
「是的，没错，尽情挣扎吧……」
「不，我可不是对我自己说的，准备好了吗，杂碎们。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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幽蓝色的双瞳透过了一丝的杀气，魔力不断的运转，紧急握住了拳头，随时准备好了术式的运作。
魔物一步步的向我逼近，红色的双眼似乎在告诉我要随时吃了我一般。
（接近我的时间大约还有5秒……不，只有3秒了吗……）
仔细观察着它们接近的时间，估算着自己最佳的进攻时间。
在我的正面的怪物到达了攻击的最佳地点，突然，那只怪物一跃而起，张开了它的虚幻般的大口。
如果被魔物所攻击直到被侵蚀的话，身为人类的意识就将失去，从而变成……毫无灵魂的活死人。
「就是现在！」
敌人毫无任何反应，白光闪过，我的身影瞬间穿过魔物的身体，手腕上的蓝色刀刃闪着深邃的光芒，那只魔物的身体被拦腰切断，变为黑影消失了。
「接下来，是哪个……」带着几乎戏谑般的声音，我想那群怪物说道。
从背后向我袭来的魔物想要从背后咬断我的脖子，但我的能力已经成功感知到了这点。
迅速的从左侧闪过，将左手臂的刀刃展开。
黑犬扑了个空，与此同时，我的刀刃已经刺穿了它的胸口，将它死死地钉在墙上。
在半空中挣扎的魔物，很快失去了生命的活力，化为了一缕青烟。
其余在正面的魔物开始向我袭来，但包围网已经出现了漏洞。
朝着这个漏洞奔去，甩开了与最接近我的魔物的距离，
下一步……
右手同时展开刀刃，在其扑向我的头颅的同时，用这虚幻般的刀刃，划向它的大脑！
像是为了配合正面袭来的魔物的进攻，另一只已经从我的左手边绕了过去，企图限制我的左侧移动。
但是……我本来也就没打算躲，
在破坏了正面袭来的魔物的大脑的同时，左手臂同时挥动，拦腰斩断了左边的黑犬。
我向着前面奔跑，又将三只魔物消灭。
还剩下一只……
与我拉开了较远距离的魔物，
我跃向空中，乘着它还没反应过来之前，将身后随身携带的匕首掏了出来。
如果是再强一点的魔物的话，匕首的伤害根本不足为据，但是……对手只是由注入生命所构成的低级魔物，即使是普通的匕首也能够打出致命伤害。
我带动着身体，反握着匕首，用力挥下手臂。连同大脑一起，整个身体用匕首与地面重合。化为尘埃，消失不见。
怪物已经全部消失，但我的敌人却并未减少。
眼前的法袍女子……
我向前冲去，用右手的刀刃贯穿了她的胸膛……
「诶………………」
有什么不对劲……
眼前的女子毫无疑问被我贯穿了胸口，但却毫无任何反应……
右手如同穿过了一层薄纱一般，毫无任何实感。
眼前的女人的整个身体都在我的右手上，但却……没有重量！
「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！！！！！！这就是痛觉吗，真是，棒极了！」
「你是，魔物！」在这一瞬间，我明白了一切。
想要将右手抽出，但女人的身体却如同变成了浑浊的泥浆一般，卡住了我的手臂。浑浊的液体，仿佛要抽干我的体力。
（完蛋了……）
我似乎已经能够感觉到自己的死期，但是……
女人并没有做出任何举动，她的嘴唇凑到了我的耳边。
「来自神明的最后忠告，你就用着你的灵魂，拖着你虚假的肉体，走完你这充满痛苦抉择的人生吧……否则，你直到最后也无法获得救赎……」
说完这些不明所以的话，她的身体自然的从我的右手中脱离，坠向了楼底。
「我期待着你的表现，使徒先生。」
像是分散在空中的百合花瓣一般，从白色的花瓣中，消失了……
………………
到底发生了什么？我直到现在也无法得知……
耗尽体力的身体久违了从空气中汲取了氧气，我大口的喘着气。
又一次……从死亡中逃了出来……
只有这一点，我能够清楚的知道。
拖着疲惫的身体，我努力的撑起了身体走了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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「回来的可真晚啊，霖……还以为你出了什么意外呢……」走到了楼底，藤梓姐就向开始询问我的情况。
「还有脸说……要是认为我出了什么意外，就赶紧上来帮个忙啊！」用着疲惫的，苦笑着回答道。
「不过没事就好……说起来，你回来的可真晚啊，大概在楼下我已经待了超过一个小时了……」
「一个小时……啊！诶……现在几点了！」我在一瞬间反应了过来，掏出了手机，上面清晰的写着……23点32分……
「没事吧？要不然今天就在我家睡吧。」藤梓姐带着某种带有深意的笑容看着我。
「不必了……反正夕姐肯定待在大门口等着我……不管怎么说，那家伙也只会在门口狠狠的把我教训一顿然后把我拖到房间里……」苦笑着摇了摇头，我走进了车内。
「诶……关系真好啊……」藤梓姐似笑非笑的看着我，走进了车内。
「这次不要忘记写报告哦……」
「你就用着你的灵魂，拖着你虚假的肉体，走完你这充满痛苦抉择的人生吧……」那个女人的话在我的脑海中不断的重复。
痛苦和抉择吗？
但就算这样，我也希望一切出现转机，我也希望，最终能够达到一个幸福的结局……
（今天，就这样睡了吧……）明天会发生什么，我丝毫不知，但目前只有这样，一步步的走着看了……
时间：2003年9月21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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